張力韻 《東成西就2011》劇照。莫文蔚在電影中不介意扮相，她最喜歡的是《食神》裡的“齙牙火雞姐” 從穿什麼樣的衣服，拍什麼樣的電影，到唱什麼樣的歌，莫文蔚一直很明確自己要什麼。今年，她參與了基努·里維斯的導演處女作《太極俠》的拍攝，她是基努·里維斯欽點的女主角；同時又完成了她多年的心願，製作一張爵士專輯，並將在10月20日爵士上海音樂節上演出。 “大人虎變，其文炳也。君子豹變，其文蔚也。” 莫文蔚的名字，出自《易經》中的這句話。她的父親莫天賜曾這樣解釋女兒的名字：“莫文蔚人如其名，明白藝人必須順應潮流，不斷更新自身的形象，一如花豹的斑紋，隨著時間，愈變愈美。” 今年42歲的莫文蔚，沒有辜負這句話。中午一點，她打開酒店房門走了進來，沒有化妝，穿著牛仔褲和球鞋，瘦瘦小小，一眼看去，和香港街頭匆匆擦肩而過的港女們沒有太大差別。一個多小時後，當她再從化妝室走出來時，一切都變了。 由於前一天晚上沒有睡好，她眼睛裡都是倦意，加上之前因拍戲出過車禍，受了點小傷，右邊的腿還有些瘀傷，站或坐都有些不適。 但只要攝影師的鏡頭一對準她，她的疲倦頓時一掃而空，不需要調動和暖場，駕輕就熟的笑容、眼神、姿勢，完全不需要指點，她很明白自己要什麼。等到鏡頭移開，她立刻脫下十五寸的高跟鞋，卸下全身的氣場，光腳踏著自己的球鞋，回到另外一個狀態。 “三歲的時候，我就知道我以後要做一個表演者。我是為舞台而生的。”莫文蔚說。 莫文蔚的出現，打破了人們對女明星的傳統定義。事實上，作為女明星來說，她不夠美，挑剔的人可以找出她很多缺點，比如臉太長，嘴太大，身材過於骨感，更何況她還熱衷扮醜——她在電影《食神》中的扮相，讓人掉下巴。她有一顆聰明的頭腦，能流利地說五國語言，曾是當年香港第一屆的“十大傑出學生”，以三A（英語、法語及家政）的會考成績從香港拔萃女書院畢業後，進入倫敦大學學習意大利語和意大利文學，擁有圈內不多見的高學歷。她個性多變，穿衣風格大膽，造型前衛，開創了獨特的“莫氏風格”，很多時尚品牌都希望她能穿著自己的產品，設計師把她視作靈感女神繆斯。 她唱歌、拍電影，還出演舞台劇，所有和表演相關的工作她都嘗試過。出道二十年，莫文蔚拿到過兩次台灣金曲獎和一次香港金像獎最佳女配角，很少有明星能同時拿到這兩個獎。去年10月，莫文蔚完成了女人生命中重要的轉折——結婚。今年，她參與了基努·里維斯的導演處女作《太極俠》的拍攝，她是基努·里維斯欽點的女主角；同時又完成了她多年的心願，製作一張爵士專輯，並將在10月20日爵士上海音樂節上演出。 “我的人生一直都在變化，這讓我覺得很興奮，我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也許有一天，我會停下來，但現在，我還沒有享受夠。”她 坐在床上，肆無忌憚地大笑，眼角已經有了細碎的皺紋。名門望族走出來的明星 二十年呆在同一個行業，多少會心生厭倦。“我不會，我做的都是我最喜歡的事情，高興都來不及，怎麼會厭倦？”五年裡，記者採訪過莫文蔚三次，每次問她這個問題，她都是同樣的回答，同樣的斬釘截鐵。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。1993年，23歲的莫文蔚從英國完成學業後回到香港，漂亮的**書足以讓她輕鬆坐進寫字樓，沒想到她卻跑到高學歷是奢侈品的娛樂圈。“我不認為如果你學歷高的話只能做某些行業，或者表演好的話就不用讀書。”她 覺得，聰明可以讓她更好地駕馭自己的表演。 她的父母沒有反對她這個決定。“我父母從小到大，對於我的每一個決定，只要不傷害到別人或者自己，他們都會支持。”莫文蔚說。 值得一提的是，和當時大多數因為家境貧寒，不得不進入這個能迅速改變自身命運的娛樂圈的明星不同，莫文蔚的家世極好。父親莫天賜是香港作家，著名易學家，旁及道家、方術，即醫、卜、星、相等秘術，並好養生學，出版了多本相關書籍。她的祖父更是鼎鼎大名的戰前人士莫理士。 1926年，英國人莫理士主持創辦了香港著名學府——英皇書院，成為創校校長。長久以來，該校被視為香港頂尖學府之一，名人輩出，被視為平民名校。莫理士推行學術的同時還做慈善，創立了聖約翰救傷隊。在醫療設施並不發達的上世紀三十年代，除了市區一些交通較發達的地方可以享受到醫療服務之外，其他地區的人則求醫困難。於是，莫理士決定在新界的錦田、沙田、屯門、廈村和深井五個地區，為當地婦孺提供免費醫療服務。 香港淪陷時期，市面一片混亂，莫家所居住的錦田時有土匪出沒，搶劫及殺害附近的鄰里。但土匪們唯獨沒有騷擾莫家，因為土匪知道，那是對他們家人有多次救命之恩的醫院會長家。又有一次，當日軍把擁有外籍人士身份的莫理士捉去集中營時，一眾受過他恩惠的鄉紳聯合以自己性命擔保他出來。成功救出莫理士後，那些村民更無條件供養了他們一家人三年多時間，直至香港和平為止。 祖父的故事莫文蔚常常聽父親提起，她後來對媒體坦言，她個性中不服輸的 部分，多少受到了祖父的影響。“我的爺爺不僅做了一些對香港有貢獻的事，他年輕時還是很傑出的運動員，贏過很多比賽，拿的都是金牌。他曾經是長跑的紀錄保持者，很久以後才被打破。他的精神對我影響很大，讓我知道，要么不做，要做就要做到最好。”莫文蔚說。 莫文蔚的祖母羅家原籍廣東新會，也是名門望族，世代書香。有了這樣的因子，莫家人都很會唸書，莫文蔚和她的哥哥莫理斯功課一直很好，莫理斯讀到了劍橋大學國際法律系的博士，但沒人想到，莫文蔚會成為這個大家庭中第一個勇闖娛樂 圈的成員。 莫文蔚和娛樂圈的緣分，和莫文蔚的母親莫何敏儀有很大關係，莫何敏儀是香港第一代電視人。 1977年，21歲的張國榮參加麗的電視（亞視前身）舉辦的“第一屆亞洲音樂歌唱大賽”，憑一曲A merican Pie獲得亞軍，從此踏入演藝圈，而莫何敏儀正是當年的評判。當時，上台給張國榮獻花的小女童，就是7歲的莫文蔚。“我記得張國榮當時好帥，他穿了一身白衣白褲，像白馬王子一樣，我當時和我哥哥說，我一定要獻花給他。”莫文蔚回憶道。 直到多年後，張國榮遇到已經進入娛樂圈的莫文蔚，驚訝地發現這個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後輩，就是昔日的“恩人”莫何敏儀的女兒，便處處提攜照顧她。1997年，張國榮首次執導電影《煙飛煙滅》，還特地找莫文蔚出演。有了張國榮的照顧，莫文蔚便多了一個長輩，每當她做什麼大決定前，例如轉公司、是否去台灣發展等等，都會找張國榮聊天，問問他的意見。 有了母親在業內的人脈，莫文蔚的演藝事業無疑會比常人順利許多。但對於莫文蔚的教育，莫何敏儀卻一直以嚴格著稱。莫何敏儀曾經和媒體分享過一件自己的教女故事，當時莫文蔚中學畢業要去意大利唸書，擔心女兒孤身在異國遇到無法處理的事情，莫何敏儀特地在出國前對女兒進行“酒量特訓” ：在晚飯時間，安排餐酒及烈酒，讓她慢慢嘗試。 因為飲酒是歐洲基本的社交禮儀，她一方面希望女兒可以盡快融入環境，一方面又擔心莫文蔚酒量不佳，遭遇歹人。於是她時刻提醒莫文蔚了解自己的酒量，在喝酒前先吃點東西墊墊底，不要喝離桌後的酒，以免被人“下藥”，學會保護自己。流水線上的異類 最初，莫文蔚以歌手身份在香港歌壇出道，和無數唱粵語歌的小明星一樣，在進入唱片工業時，她必須被包裝成這個造星流水線上最受市場歡迎的模樣。“在我剛開始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，很多東西比現在保守多了。”她 回憶道。她被要求打扮成淑女玉女風，走乖巧路線，因為當時所有的女明星都這樣做。給她穿的衣服是公主裙，她穿上之後不到五分鐘，很快就脫下來了，因為她實在不適合那些蕾絲和小碎花。 她的第一張專輯《KAREN莫文蔚》封面，並沒有太多的亮點，她露出乖巧的笑容，穿著無瑕的衣服，唱著比她聲線甜美的歌曲。最終，這張專輯的銷量不過寥寥幾百張，其中她自己還掏錢買了幾十張送朋友。 經歷了香港的失敗後，莫文蔚轉戰台灣市場，同時她也開始脫下公主裝，穿回自己的衣服。早在英國上大學的時候，她已經懂得什麼是獨特的個人風格。她在接受《Time out》雜誌 訪問時提到：“在大學裡，沒有人管你應該穿什麼，每個人都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，而我總喜歡穿著從我媽媽那裡搶來的旗袍。我媽媽非常喜歡這種中國的傳統服飾，我覺得她大概有一噸旗袍吧。” 但莫文蔚也沒有規規矩矩地穿上母親的旗袍，她對其進行了大膽改造，剪短了旗袍的下擺，讓它變成迷你裙，露出自己修長筆直的大腿，儘管對母親來說這簡直是一種褻瀆。最後，她穿上了笨笨的馬丁靴，沒想到效果居然驚艷，她走在校園裡，男生都吹起口哨。那時，莫文蔚學到一件事，“當你把完全不同的東西配在一起時，出來的效果往往很神奇”。 幸運的是，正因為在一開始就拒絕了那些雷同的流水線明星包裝，才有了後來的莫文蔚。她在台灣發行的第二張粵語專輯，就因大膽出位，讓所有人吃了一驚。1996年，這張名為《全身》的專輯封面上，是一個剃著光頭，以全裸背部示人的女子——這就是莫文蔚。 至今提起這張專輯，莫文蔚依然覺得當時自己很時尚、前衛。“當我不想穿公主裝的時候，誰也不能強迫我。我穿著高跟鞋，戴著巨大的項鍊走在路上，路過的人都說，'哇，這個人從哪裡跑出來的啊？'那時香港和台灣都沒有人這麼穿，但我覺得沒人穿不代表不能穿，你必須穿著這些奇裝異服勇敢地站出來，特別是在表演業。” 莫文蔚式的性感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睛，伍佰評價她的性感就像一條蛇。1997年，莫文蔚在台灣發行她的第一張國語專輯，確定了她在台灣的高人氣。後來她還發行過一張只穿了金色胸罩，下半身裹著保鮮膜的照片當封面的《一朵金花》，這些在當時被認為是“驚世駭俗”的舉動，以至於讓她的中學老師都不願意承認她是拔萃女校的學生，生怕做了壞榜樣帶壞學生。 但莫文蔚並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，她甚至不怕胖。她一邊說著話，一邊走到擺滿食物的餐桌面前，毫不猶豫地拈起一根薯條放到嘴裡，她的助理笑起來，“薯條是她的最愛！”“ 女明星很少吃薯條吧，那很容易胖！”記者問道。 “但是好吃。”莫文蔚把第二根又塞到嘴裡。 從穿什麼樣的衣服，拍什麼樣的電影，到唱什麼樣的歌，莫文蔚一直很明確自己要什麼。與她合作過三張專輯和多場演出的北京音樂人貝貝評價莫文蔚說：“她很聰明，她不需要太多別人的指導，你讓她有什麼變化，她很輕鬆就可以做到，沒有障礙。你也不會從她那裡聽到什麼沒有意義的廢話。她很明確，懂得自己該怎麼做。” “我從不盲從那些所謂的時尚，擁有自己的風格很重要。我喜歡冒險，我總是鼓勵人們大膽嘗試，因為人都是很害羞的，他們會說，噢，從來沒有人這麼穿過呢！那又怎樣？時尚本來就是很有趣的，你不試，怎麼知道什麼東西適合你？”莫文蔚說。 她合作多年的好友、香港著名的服裝設計師何志恩曾說莫文蔚是她的靈感女神繆斯：“不是因為她的長相，也不是她的身體，而是她的個性，影響了我的創作。” 2008年，莫文蔚和某時尚品牌攜手，發表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香水KARENMOK，親自參與其中的香型設計。這是第一款以亞洲名人命名的香水，也在某種意義上證明了她的流行號召力。若無趣，寧可死 “我喜歡變化，對我來說，有趣最重要。一件事如果很無聊，我是無法忍受的。”莫文蔚坐在床上，為自己的傷腿尋找最舒服的坐姿，這句話是她的口頭禪，這種“若無趣，寧可死”的態度貫穿了她的人生。 因為有趣，她不滿足於唱歌，她喜歡所有與表演相關的工作，比如電影，比如舞台劇，她都會嘗試。 1996年，莫文蔚憑藉《墮落天使》獲得香港金像獎最佳女配角，後來她還得到了幾次金像獎的提名，但她最喜歡的角色卻是《食神》中那個“齙牙火雞姐”，那個角色的扮相醜得讓所有人印象深刻。沒有玉女明星願意接這個角色，最後導演找到了莫文蔚。 她還記得導演當時來找她時，告訴她在裡面會很醜，以為她會猶豫或拒絕，沒想到話剛出口，她就立刻跳起來，高興地答應了。“太好玩了，很不一樣。我根本想不到另外一部電影可以跟它比較。而且很重要的是，這個角色給觀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我覺得做藝術，不管是唱歌還是拍電影，如果能這樣娛樂到別人，那就是最有成就感的。”莫文蔚說。 為了嘗試多種可能性，莫文蔚當然也不可避免接了一些爛片。提起這些，莫文蔚並不覺得遺憾。對她來說，變化本身要有 趣得多，拿獎固然開心，但遠遠滿足不了她的玩性。但她也承認，婚姻改變了她不少。去年10月1日，莫文蔚與德籍男友在意大利的佛羅倫薩完婚，後者是莫文蔚17歲時赴意大利念國際學校時認識的，也是她的初戀男友。 “我以前是個工作狂，現在知道生活不可以只有工作，要把時間給家庭和老公。”莫文蔚說。 出道20年，莫文蔚一直想做一張爵士專輯，總算在今年完成了這個心願。“為什麼之前那麼長的時間，我都沒有刻意去做爵士音樂？ 因為我覺得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勉強。是時候你就會知道，你就會自然去做。”莫文蔚說。這次的爵士專輯主要以爵士經典歌曲為主，除了有一首是莫文蔚自己作曲之外，其他都是翻唱英文經典。 私底下的莫文蔚沒有什麼明星派頭，今年4月，她來上海錄製爵士專輯時，央求吉他手顧忠山帶她去上海有名的爵士演出場所。後來她便自己去，每次去的時候，她不化妝，戴著一頂帽子，悄悄坐在後排的位子靜靜聽，聽完便走，也不和老闆寒暄。JZ Club的老闆任宇清每次等到她走了，第二天聽朋友說起才知道她來過。B = 《外灘畫報》 M =莫文蔚“我希望更多人認識爵士” B：為什麼一直想做一張爵士專輯？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觸爵士樂的？ M：大學的時候，我就很喜歡了。我當時去一家賣打口碟的地方買碟，有很多爵士專輯丟出來，非常便宜，但我不確定這個音樂什麼樣，就買了幾張回去聽，結果像發現新大陸一樣，從那一刻開始瘋狂迷上爵士。我買了很多專輯來聽，真的是白天黑夜都在聽。倫敦有個電台叫JAZZ FAMILY，專門只播爵士樂，我從起床到睡覺都在聽那個電台。 B:對你來講爵士樂有種什麼樣的魅力？ M:我覺得它真的是發自內心的，不管是唱還是彈奏，真的要有靈魂 ，你要用感覺來表演這種音樂，不能只用心想。當然也很有技巧，但不是你彈好那些音符就行了。 B:那你早期都沒有嘗試過爵士？ M:並不是故意的，因為我覺得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勉強。是時候你就會知道。 B:你通過什麼樣一種方式知道這個時間到了？ M:當然這個想法一直就在我腦子裡面，然後在我加入環球後，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，和英國大老闆第一次見面，閒聊時發現大家都愛這個，就好像他也碰對人了一樣。事情就這麼一下子成了。真的就是時機，就是緣分。 B:作為處女爵士專輯，而且又是英文的，那你覺得哪個環節對你的挑戰會比較大？ M:因為爵士專輯一般都需要同步錄音，就是樂手和歌手一起錄，所以我們找這些樂手也是一個挑戰。首先我很清楚，我不要模仿國外哪個誰，這個是千萬不能做的事情。我覺得有時候亞洲的演員也好，歌手、音樂人也好，大家可能都想要更好地發展，就想跳出自己的框架，一不小心就會變成**的誰誰誰，這就是最大的錯誤。所以我們都很清楚，亞洲人也可以做爵士音樂，不是說只有黑人才能唱爵士，或是搖滾就一定要是西方人。所以我們有一個出發點，就是希望這張專輯從中國出發，這裡也有很多人很愛爵士，可以玩很棒的爵士音樂，所以我們就去尋找這些樂手。找到這些人後，還得把他們的時間排在一起，這個是最難的，因為他們在自己的領域都非常棒，都很忙，要找兩個星期大家空出來聚在一起錄音，並不容易。 B:專輯裡會帶入你強烈的個人化風格嗎？比如說會加入一些流行音樂的元素？ M:我們還是想要做爵士。做音樂不是去炫耀你的技巧，是要做出有感情的東西、能打動人的東西，然後人家才會喜歡。這個是我從頭到尾做音樂的目的。爵士會更強調這點，因為在中國、在亞洲，雖然很多人喜歡，但它還不是一個很普及的音樂類型。我希望更多人可以認識爵士，好的音樂應該是誰都能聽、誰都能被打動的。 B:可能因為你，很多離爵士很遠的人突然就覺得距離拉近了。 M:對對對，一個他們熟悉的聲音在唱，希望這樣大家會更容易投入。 B:你十月份要來上海參加爵士音樂節，我也知道去年你去南非參加過一個爵士音樂節，聽說你玩得很high，那一次感覺怎麼樣？是你第一次參加這種音樂節嗎？ M:應該是第一次參加真正的爵士音樂節。很好啊，因為本來那個地方就很適合爵士的氣氛，一般音樂節都會有幾個不同的館，每天有很多的表演節目，你都來不及看，什麼都想看。很開心，所有人都有點像看奧運的感覺。看到一些很熟悉的名字，以前都聽過專輯，現在可以親眼去看他們表演。 B:聽說你在上海常常去爵士酒吧聽爵士？ M:對啊，上海本來就是一個爵士氣息很濃的城市。這一次因為我們希望這張專輯能有自己的風格，而我也彈古箏嘛，所以就加入了一些，首先把古箏弄成電子，插上電，所以很棒，在錄音的時候都瘋了。因為在我的認知裡面，我沒聽過這樣的插電古箏，像一個電吉他一樣，插了電就可以弄那種效果，所以音色都不一樣，很傳統的一個聲音卻加上很搖滾、很前衛的效果，所以很新鮮。把中國樂器變電子之後，再加入到爵士裡面，就我所知，應該沒有人做過。 B:你不會擔心有人說你這不是純的爵士嗎？ M:爵士本來就是要加入新的元素，它也有很多類型。音樂本來就應該嘗試不同的可能性。做《回蔚》那張翻唱專輯，是很好的一個練習，因為怎麼把舊的東西翻新，呈現一個新的面貌，還要加入你的個性。這次的爵士專輯主要是翻唱爵士經典，除了有一首是我自己作曲的，其他都是翻唱英文經典。上次翻唱民歌的經歷，對我這次選哪些歌，怎麼把它翻唱，怎麼把這些歌變成有我的特色，很有幫助。“可能我的玩性比較大” B:你剛剛拍完《太極俠》，這次跟基努-里維斯合作，感覺如何？ M:對，影片明年會上映。當然很開心，他這麼帥，誰不喜歡？認識他後更喜歡，因為他很認真。這次是他第一次當導演，對他來講非常有挑戰，有語言的挑戰，而且又是動作片，又在北京、香港拍攝，但他都應付得很好，真的不簡單。（你應該幫他很多吧？）大家都非常配合，因為都很喜歡跟他合作。他這個人非常非常好。 B:對你來說，拍攝這部電影給你帶來什麼新的東西？ M:我很喜歡這種新的嘗試，當然我拍了很多香港和內地的電影，但這次就像個混血兒，既有好萊塢的一些方式，又在我們這邊拍，就會有我們拍攝的風格，所以大家就好像醞釀了一個新的作品。 B:你一直在強調一點：你是不喜歡重複的人。 M:對，我覺得要有新鮮的感覺，我才會覺得好玩。 B:你有沒有擔心自己太多變，反而讓導演很難確定你的風格。 M:沒有想過。可能有些人覺得反正自己就特別適合這樣子，就一直演這個好了，這也是一種選擇。我只是喜歡有變化，我喜歡讓觀眾覺得他們每次都猜不到，每次都有驚喜。可能我的玩性比較大一點。 B:明年就是你入行的第二十年了，這些年裡，你有沒有曾經萌生退意？有沒有覺得沾染上這個圈子裡的風塵也好，或者是接受一些你不願接受的事情？ M:我還好，因為我只想做這個，我沒有想做任何別的東西。我的理想是一直挑戰自己。我也很懂得調整自己的心情，從來沒有覺得乏或是不想幹，從來沒有。當然身體會疲勞，但如果你說辛苦，每個行業都很辛苦，你要成功就一定要付出、要拼、要努力，不是說別的行業就會很輕鬆。 B:那你希望拼到一個什麼樣的理想狀態？收穫什麼樣的結果？ M:我覺得我要做完我想做的事情，那我就可以停了。這是一種很虛的東西，是一種滿足感吧，不是說要拿多少錢或是得多少獎，當然都很好，都很開心，但不是我的目的。我有東西要表達，反正還沒做完就對了。 B:入行到現在，你覺得最幸福的時刻是什麼？ M:每個階段都很開心，都在做我那一刻想做的東西。剛去台灣時唱國語歌，很好玩，那你現在問我，我也會覺得特別的幸福，因為現在真的是美夢成真，比如說能做英文爵士專輯，這都是很多年的理想，終於實現了。 B:還有什麼是放在眼前你立刻想去做的？ M:有！有很多，譬如說，舞台劇、歌舞劇，這個是我要好好做的。 原文：http://enjoy.eastday.com/e/20121011/u1a6914591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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